【翻译】黄帝即天子位的第十五年,因天下百_哲学

2023-04-05 15:30:21 我爱学习 次阅读 投稿:远上白云少个楼

【翻译】黄帝即天子位的第十五年,因天下百_哲学

【翻译】黄帝即天子位的第十五年,因天下百姓拥戴自己而十分高兴,于是就保养身体,兴歌舞娱悦耳目,调美味温饱鼻口,然而却弄得肌肤枯焦,面色霉黑,头脑昏乱,心绪恍惚。又过了十五年,因忧虑天下得不到治理,于是竭尽全部精力,增进智慧和体力,去治理百姓,然而同样是肌肤枯焦,面色霉黑,头脑昏乱,心绪恍惚。黄帝长叹道:“我的错误真是太深了。保养自己的毛病是这样,治理万物的毛病也是这样。”于是他放下了纷繁的日常事务,离开了宫殿寝室,取消了值班侍卫,撤掉了钟磐乐器,削减了厨师膳食,退出来安闲地居住在宫外的大庭之馆,清除心中杂念,降服形体欲望,三个月不过问政治事务。有一天,他白天睡觉时做梦,游历到了华胥氏之国。华胥氏之国在弇州的西方,台州的北方,不知离中国有几千万里,并不是乘船、坐车和步行所能到达的,只不过是精神游历而已。那个国家没有老师和官长,一切听其自然罢了。那里的百姓没有嗜好和欲望,一切顺其自然罢了。他们不懂得以生存为快乐,也不懂得以死亡为可恶,因而没有幼年死亡的人;不懂得私爱自身,也不懂得疏远外物,因而没有可爱与可憎的东西;不懂得反对与叛逆,也不懂得赞成与顺从,因而没有有利与有害的事情。没有什么值得偏爱与吝借的,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与忌讳的。他们到水中淹不死,到火里烧不坏。刀砍鞭打没有伤痛,指甲抓搔也不觉酸痒。乘云升空就像脚踏实地,寝卧虚气就像安睡木床。云雾不能妨碍他们的视觉,雷霆不能捣乱他们的听觉,美丑不能干扰他们的心情,山谷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,一切都凭精神运行而已。黄帝醒来后,觉得十分愉快而满足,于是把大臣天老、力牧和太山稽叫来,告诉他们说:“我安闲地在家中住了三个月,清除了心中的杂念,降服了形体的欲望,专心考虑能够保养身心和治理外物的方法,却仍然得不到这种方法。后来我因疲倦而睡觉,做了一个这样的梦。现在我才懂得最高的‘道’是不能用主观的欲望去追求的。我明白了!我得到了!但却不能用语言来告诉你们。”又过了二十八年,天下大治,几乎和华胥氏之国一样,而黄帝却升天了,老百姓悲痛大哭,二百多年也不曾中断过。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,山上住着神人,呼吸空气,饮用露水,不吃五谷;心灵似深山的泉水,形貌似闺房的少女;不偏心不私爱,仙人和圣人做他的群臣;不威严不愤怒,诚实与忠厚的人替他办事;不施舍不恩惠,外界的事物都自己满足;不积聚不搜括,自己的用品一点也不缺乏。阴阳二气永远调和,太阳月亮永久明亮,春夏秋冬年年有序,风霜雨雪季季适当,孕育生长时时合节,五谷杂粮岁岁满仓;而土地未被伤害,人民不会夭殇,万物没有残疾,鬼魅不兴风作浪。列子拜老商氏为师,以伯高子为友,把两人的所有本领部学到了手,然后乘风而归。尹生听说了,便来跟列子学习,并和列子住到一起,好几个门都下回去看望家人。他趁列子闲暇时,请求学习他的法术,往返十次,列子十次都没有告诉他。尹生有些生气,请求离开,列子也不表态。尹生回家了。几个月后,尹生心不死,又去跟列子学习。列子问:“你为什么来去这么频繁呢?”尹生说:“以前我向您请教,您不告诉我,本来有些怨恨您。现在又不恨您了,所以又来了。”列子说:“过去我以为你通达事理,现在你的无知竟到了如此程度吗?坐下!我打算把我在老师那里学习的情况告诉你。自从我拜老商氏为师、以伯高子为友,三年之内,心中不敢计较是与非,嘴上不敢谈论利与害,然后才得到老师斜着眼睛看我一下罢了。又在两年之内,心中(比学道前)更多地计较是与非,嘴上更多地谈论利与害,然后老师才开始放松脸面对我笑了笑。又在两年之内,我顺从心灵去计较,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是与非;顺从口舌去谈论,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利与害;老师这才叫我和他坐在一块席子上。又在两年之内,我放纵心灵去计较,放纵口舌去谈论,但所计较与谈论的也不知道是我的是非利害呢,也不知道是别人的是非利害呢;并且也不知道老商氏是我的老师,伯高子是我的朋友;这时身内身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。从此以后,眼睛就像耳朵一样,耳朵就像鼻子一样,鼻子就像嘴一样,没有什么区别了。心灵凝聚,形体消失,骨肉全部融化了;感觉不到身体依靠着什么,两脚踩着什么,随风飘游四方,就像树叶与干燥的皮壳一样。竟然不知道是风驾驭着我呢,还是我驾驭着风啊!现在你在老师的门下,还不到一个时辰,便怨恨了好几次。你的一片肤体也不会被元气所接受,你的一根肢节也不会被大地所容纳。脚踏虚空,驾驭风云,又怎么能办得到呢?”尹生非常惭愧,好长时间不敢大声出气,也不敢再说什么。列子问关尹说:“道术最高的人在深水中游泳不会窒息,站在火中不感到炽热,在最高的地方行走不至于战栗。请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?”关尹说:“这是积聚了纯真之气的结果,而不是聪明、技巧和果敢所能办到的。坐下!我给你讲。凡是有相貌、形状、声音和颜色的,都是物。物与物为什么会差别很大呢?是什么使某些物比其它物高出一头呢?不过是形貌与声色罢了。而那些高级的物可以达到没有声色形貌的程度,以圭于达到没有变化的程度,到了这种程度时你要想考察个透彻,又怎么能获得完全正确的认识呢?这种物将表现出平常的的状态,隐藏于无头无尾的循环之中,运动在万事万物的始终。完善你的性,培养你的气,深藏你的德,与最高级的物相贯通。如果能这样,你的天赋的纯真之气就会积聚完整,你的精神就不会有空缺,那外物又怎么能侵入井影响你呢?喝醉酒的人从车上跌落下来,虽然有伤却不会死亡。骨骼与别人相同,而损伤却比别人轻,就是因为他的精神完整。坐车没有知觉,跌落也没有知觉,死亡、生存、惊恐、惧怕等观念都侵入不到他的心中,因而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害怕。他因为醉酒而使精神完整尚且如此,又何况积聚了完整的天赋纯真之气呢?圣人把自己隐藏在天赋的纯真之气中,所以没有任何外物能伤害他。”列御寇为伯昏无人表演射箭。他拉满了弓弦,把装满水的杯子放在拿弓的手的肘上,然后射出箭去,一箭连着一箭,前一箭刚射出,后一箭已拉满弦。在这个时候,他全身贯注,像木偶一样一动也不动。伯昏无人说:“你这是有心的射箭,而不是无心的射箭。如果我和你登上高山,走在摇晃的岩石上,面临着万丈深渊,你还能射吗?”于是伯昏无人便领他登上高山,走在摇晃的岩石上。当临近万丈深渊时,他背对着深渊往后退,双脚已有三分之二悬空了,才拱手作揖,请列御寇上来。列御寇早已吓得趴倒在地,汗水流到了脚后跟。伯昏无人说:“道术最高的人,朝上能看到青天,往下能潜入黄泉,他遨游八方,精神和真气都不会改变,现在你全身发抖,心中十分恐惧,你的这种心理也太糟糕了!”范家有个叫子华的,喜欢私自蓄养侠客,全国人都佩服他。他很得晋国国君的宠爱,虽然没有官职,但地位却在三位公卿之上。谁被他看中,国君就会给谁爵位;他说谁的坏话,国君就会罢免谁。在他厅堂上议事的人同朝廷上的一样多。子华叫他的侠客中的智者与愚者互攻击,强者与弱者互相凌辱,虽然受伤流血的人躺在眼前,他也毫不放在心上。整天整夜以此游戏取乐,几乎成为全国的风俗。禾生和子伯两人是范家尊贵的侠客,一次出外游玩,经过荒远郊野,住在老农商丘开的家里。半夜,禾生与子伯两人谈论子华的名声与势力,能使活着的人死去,该死的人活下来;富有的人贫穷,贫穷的人富有。商丘开以前一直为饥寒所困迫,于是悄悄地躲到北边窗下偷听他们的谈话。然后借了粮食,挑上畚箕到了子华的家门口。子华的门徒都出身于世家大族,身穿绸缎,乘坐高车,迈着四方步,眼睛只朝天看。他们瞧见商丘开年老体弱,面色黎黑,衣冠不整,没有不小瞧他的。接着又戏弄、侮辱、欺骗他,推摔捶打,无所不为,商丘开却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。侠客们的手段用尽了,戏弄、嘲笑得也十分疲惫。于是同商丘开一起登上高台,人群中有人随意说:“有能从台上跳下去的,奖赏他一百金。”大家都争着响应。商丘开信以为真,于是首先从台上跳了下去,形状像一只飞鸟,飘扬到了地上,肌肤与骨骼都没有损伤。范家的门徒以为是偶然成功,因而没有觉得太奇怪。于是又指着河湾的深水处说:“那水里有宝珠,游下去可以摸到。”商丘开又跳到了水里。游出水面后,果然得到了宝珠。大家这才开始觉得奇怪,子华才让他加入食肉穿绸的行列。没多久范家的仓库发生大火。子华说:“你们有能钻进火中取出绸缎的,根据取出的多少赏赐你们。”商丘开毫无难色地钻进了大火中,来去几次,烟尘没有沾污脸面,身体也没有被烧焦。

范家的门徒以为他有什么道术,于是一齐向他道歉说:“我们不知道您有道术而欺哄了您,我们不知道您是神人而侮辱了您。您可以把我们看作是笨蛋,您可以把我们看作是聋子,您可以把我们看作是瞎子。我们大胆地向您请教道术。”商丘开说:“我没有什么道术。就是我的心里,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虽然这样,我心中还是有一个感觉,姑且向你们说一说。过去你们中有两位侠客住在我的家中,我听到他们赞誉范氏的势力,能够使活着的人死去,该死的人活下来;富有的人贫穷,贫穷的人富有。我真诚地相信,没有一点怀疑,所以不怕路途遥远而赶来。我来了后,又认为你们的话都是真实可靠的,因而只怕我的诚心不够,行动得不快,并不知道我的形体到了哪里,也不知道利害在什么地方,只是专心一意罢了。外物也不能改变我的诚心,如此而已。今天才知道你们在欺哄我,于是我心中便隐藏着猜测与疑虑,外面要注意所见所闻,回想过去侥幸没有被烧焦、淹死,现在还害怕得心中发烧,恐惧得全身发抖。哪能再靠近水火呢?”从此以后,范氏的门徒在路上遇到乞丐和马医这些穷人,再不敢侮辱,一定要下车致礼。宰我听说了这件事,告诉孔子。孔子说:“你不知道吗?最诚心的人,是可以感动万物的。可以感动天地,感动鬼神,横行天下而没有违抗的人,何止身负危险、出入水火而已呢!商丘开相信假话尚且遭不到阻碍,又何况你我都诚心诚意呢!你们要牢牢记住!”周宣王时负责饲养禽兽的官吏手下有个仆役梁鸯,能够饲养野禽野兽,在园庭中喂养它们,即使是猛虎饿狼、大雕鱼鹰之类,没有不被训养得柔顺的。雌雄禽兽交配繁殖,生育的禽兽成群结队;不同类的禽兽混杂居住在一起,也不互相打架伤害。周宣王担心他的技术没有传人,便命令毛丘园向他学习。梁鸯对毛丘园说:“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仆役,有什么技术告诉你?但怕大王说我对你隐瞒,姑且和你谈谈畜养老虎的方法。大概顺着它就高兴,逆着它就发怒,这是有血气的动物的本性。但高兴与愤怒难道是随便发泄的吗?都是违背它的习俗才触犯起来的。喂养老虎,不能用活的动物喂它,怕它因杀死活物时要发怒;不能用整个动物喂它,怕它因撕碎动物时要发怒。要知道它什么时候饿了,什么时候饱了,摸透它为什么会发怒。虎与人不是一类,虎讨好喂养它的人,是因为喂养的人顺着它的缘故;那么它伤害人,就是因为逆着它的缘故了。我哪里敢逆着它使它发怒呢?当然也不顺着它使它高兴。高兴以后必然是愤怒,愤怒以后常常是高兴,都不是适中的态度。现在我的心是既不违逆也不顺从,那么鸟兽对待我,就像对待它们的同类一样了。所以在我的园中游玩的禽兽,不思念高大的树林和空旷的水泽;在我的庭中睡觉的禽兽,不向往深山和幽谷,这是由事物的规律所决定的。颜回问孔子说:“我曾坐船渡过像酒壶一样陡的深渊,渡船的船夫掌船十分神妙。我问他:‘掌船可以学吗?’他说:‘可以。能游泳的人可以教会,善于游泳的人不需要学习自己就会。至于那些能在深水中潜泳的人,即使从未见过船,拿起舵也能掌船。’我问他原因,他不告诉我。请问这怎么讲呢?”孔子说:“唉!我和你在书本上讨论这件事已经很久了,却并没有明白它的实际内容,又何况要了解道术呢?能够游泳的人可以教会他,是因为他不怕水;善于游泳的人不需要学习自己就会,是因为他忘了那是水。至于那些能在深水中潜泳的人,即使从未见过船,拿起舵也能掌船,这是因为他把深渊看成是山陵,把翻船看成是车子从山坡上后退了。千万件翻船、退车一类的事摆在他面前,他也不放心上,干什么事不自由自在呢?用瓦片投掷的人很有技巧,用银钩投掷便有些害怕,用黄金投掷就昏昏沉沉了。技巧是一样的,而有所顾惜,是因为看重身外之物了。凡是看重身外之物的人,心里的素质一定很拙劣。”孔子在吕梁山游览,看见瀑布有几十丈高,流水的泡沫溅出三十里,鼋鼍鱼鳖也不能游动,却看见一个男人在那里游泳,以为他是因痛苦而想自杀的人,便叫弟子顺着水流去救他。谁知这个人游了几百步又出来了,披着头发唱着歌,在塘埂下漫步。孔子赶上去问他说:“吕梁瀑布有几十丈高,流水的泡沫溅出三十里,鼋鼍鱼鳖也不能游动,刚才我看见你在水里面游,以为是有痛苦而想自杀的人,便叫弟子顺着水流去救你。你出来后披着头发,一面走一面唱歌,我以为你是鬼怪。但仔细看你,仍然是人。请问游泳有道术吗?”那人说:“没有,我没有什么道术。我从这里的水的流势起步,顺着水有本性起伏,不知不觉就成功了。与漩涡一起进入水流的中心,与涌出的流水一起浮出水面,顺从水的流动方向而不另出已见,这就是我游泳的方法。”孔子问:“什么叫从这里的条件起步,顺着水的本性成长,不知不觉就成功了?”那人说:“我生在山区就安心住在山上,这就是从这里的条件起步;长在水边就安心住在水边,这就是顺着水的本性成长;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功却成功了,这就是不知不觉的成功。”孔子到楚国去,经过一片树林,看见一位驼背老人在粘蝉,就像捡东西一样容易。孔子问:“您真巧啊!有方法吗?”那人答道:“我有方法。经过五六个月的训练,我把二个泥丸摞在竹竿头上而不会掉下来,粘蝉失手的次数就很少了;摞三个而不会掉下来,粘蝉失手的次数只有十分之一;摞五个而不会掉下来,粘蝉就像捡东西一样了。我站在地上,像残断的树桩;我伸出手臂,像枯槁的树枝。虽然天地很大,万物很多,而我只知道蝉的翅膀。我心无二念,不用任何事物分散我对蝉的翅膀的注意力,为什么会粘不到呢?”孔子回头对弟子说:“心志专一而不分散,就会达到神妙境界。说的就是这位驼背老人吧!”老人说:“你这个穿长袍大褂的儒者,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呢?好好研究你的仁义之道,然后把这些事记载下来吧。”海边有个喜欢鸥鸟的人,每天早上到海上去,跟鸥鸟玩耍,鸥鸟来玩的有成百只以上。他父亲说:“我听说鸥鸟都爱跟你游玩,你抓一只来,我玩玩。”第二天他来到海上,鸥鸟都在空中飞翔而不下来。所以说:“最好的语言是没有语言,最高的作为是没有作为。同别人比试智慧的想法,那是很浅陋的。赵襄子率领仆从十万人在中山打猎,践踏杂草,烧毁树林,烈炎烧及百里之远。有个人从石壁中走出来,跟随着烟火忽上忽下,大家以为是鬼。火势过去以后,他慢慢地走出来,像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一样。赵襄子感到奇怪,便留住他。慢慢地观察他,看他的形貌、肤色与七窍是人,气息声音也是人,于是问他:“什么道术使你能住在石壁中?什么道术使你能进入火焰中?”那人说:“什么东西叫做石壁?什么东西叫做火焰?”赵襄子说:“你刚才出来的地方就是石壁,你刚才所踩过的东西就是火焰。”那人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魏文侯听说后,问子夏说:“那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子夏说:“以我从孔子那里听来的话说,中和之人与万物完全混同,因而万物不能伤害与阻碍他,在金石中游玩,在水火中行走,都是可以的。”魏文侯又问:“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?”子夏说:“挖掉心肺,抛弃思虑,我不能办到。即使这样,姑且说一说还是有可能的。”文侯说:“孔子为什么不这样做呢?”子夏说:“他老人家能办得到,但是不愿意这样做。”文侯十分高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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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列子·黄帝》上